亞拉米齊

*从资料夹里捞出来的光舟泽短打

当奥村光舟了解到那是爱的瞬间他就明白自己已经身处地狱。他让这个词从喉咙深处挣脱，再把它咬碎在齿间。他只有唯一一次对泽村荣纯说过我爱你，那对琥珀色的大眼睛流露出迷惑不解，没错，泽村是不会懂的吧，对这样的笨蛋而言，他口中的爱大概跟爱爸爸妈妈、爱队友、爱常常出现在宿舍侧门的流浪猫、甚至是爱棒球──尽管对于棒球笨蛋来说这应该是最崇高不可侵犯之爱──没有什么两样。

不，错了，爱不是那样的。他低下咬住泽村的唇，泽村没有闪躲，只是把眼睛紧紧地闭了起来。他把破碎的爱吐出来，割破泽村的嘴唇，几乎是眷恋地轻啜在唇边渲染开的鲜血。

不要闭上眼，泽村前辈，你知道你的眼里有光吗？

但有光又意味着什么，事实上光是不能驱逐黑暗的啊，正是有了光才让黑暗显得如此不祥。他走进空无一人的房间，忘记关的台灯在黑暗里隐晦地发光，不知名的细小虫子死命钻过窗户的缝隙，疯狂地飞绕着唯一的光源，倏地坠落静止，突然又像是想起自己还活着一般拍着翅膀飞起，如此重复好几遍。他的背脊滑过一阵冷意，啪地关起灯，任凭虫子死在书桌上。

他不去想这个令人不安的隐喻。他把爱嚼得碎烂，吐进泽村的耳里。泽村前辈，你知道你是光吗，他的气息扫过泽村的耳尖，在他紧握的掌心中的泽村的手腕颤抖了起来，不，是他的手在颤抖。他想起那天死去的虫子、那对濒死的翅膀。你知道你的眼里有光吗，他多么渴望绑架月亮、谋杀太阳，把世上所有的光关进泽村的眼眶，然后看着他，就算会被烧成灰烬，只看着他。

他感觉泽村抽开被他紧握的手，摸索着用指尖描绘他的轮廓。泽村盯着他，视线烧光他眼底的海，干枯所有的蓝──这样很好，他心想，这样很好。